【于水的媒体报道新文人画中尚待挖掘的画家】
如今在艺术圈中最流行的恐怕莫过于“新水墨”和“新工笔”这两个词。之所以称之为“新”,一定是与“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抑或是传承,这种阵势颇似二十年前的“新文人画”。当年的新文人画家们是否偃旗息鼓了?在当年那个红遍全国的阵营中是否还有可供藏家们挖掘的“宝藏”?本文即为读者重拾记忆,重新梳理一下“新文人画”阵营中那些被遗落的“珍珠”。
只要我们留心一下近些年的拍卖纪录便会发现,当年“新文人画派”的成员们在人物、山水、花鸟等各个领域中都有着不俗的表现,人物画如田黎明、徐乐乐;山水画如陈平、卢禹、朱道平;花鸟画如江宏伟、霍春阳等。这些画家已然占据了书画圈的半壁江山,他们不但引领着学术圈的走向,更在市场中逐年稳中求进,这些足以证明当年新文人画派的“会员们”所具备的升值潜质。对于在价格上有待攀升的“价值洼地”,本刊记者先后征求了多位市场评论专家的建议,择其要者,列出如下答案:
齐建秋推荐:李老十、于水、刘进安;
徐家玲推荐:刘进安、于水、朱新建、李老十;
王凯推荐:周亚鸣。
于水的画颇得文人画的风致,笔下的女性温婉动人,如一杯清茶在手,对如今浮躁又光怪陆离的艺术圈来说真有着澄心静虑的功效。于水的画作早些年在市场上并非炙手可热,但随着人们对中国传统文化了解的逐步加深,其作品正不断获得收藏界的首肯,并在一、二级市场都有着不俗的表现。
其实,“新文人画”这个盛极一时的概念在当下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甚至已经不存在这样一个固定的团体。这种看似约定俗成的概念也存在一定的争议,我们有必要为藏家重新厘定一下新文人画的内涵,以便以此来衡定新文人画派的画家们。
新文人画的定义是相对宽泛的,是伴随着“85新潮”的特定时期的历史产物,,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对当时“西方文化殖民”的有力回击。新文人画不等同于文人画,对于新文人画的理解更存在多种解释:
学术评论家徐家玲:新文人画的价值就在于:与现代主义是相契合的,就是彰显个体的价值和个体的趣味,不是迎合集体、主体绘画或者叫主流绘画,比如70、80年代的宣传画等。也就是说去充沛和丰富个体的精神世界,而不是去表现宏大的历史题材。无论是借鉴西方还是重新追溯传统,都是一种个人的自觉,都具有相似的价值--尊重个人的价值。个人的自由、思想的自由和表现的自由,这是文人画的价值。
画家周亚鸣:无论从绘画还是文学、哲学等角度都面临一个问题,就要逐本求源--我们从哪里来,要往哪里走,这是根本性的问题。二十一世纪的一切文人都要思考这样的问题:我们所说的“传统”并不是“遗产”,她是活的生命,就如我们的血缘一样,是一脉相承的,是一条不断流淌的河。传统更不是某一种样式,而是中华民族的一种人文精神和灵魂。具体而言,文人画的灵魂包括几个方面--第一是思维方式的次序性;第二是价值观念的人文性;还包括对生命经验的感受。
共同艺术基金执行董事王凯:遵循最传统的文人书画概念,讲究笔墨,讲究艺术家的修养、学识,不仅仅局限于绘画本身技法和绘画图式的创新和传承,注重精神层面的东西。
在高价频出的时代,尽管存在一定的价值洼地,但在藏家们选择新文人画派画家的时候依然要关注一个问题:中年画家中很多人价位已经处于高位,藏家或许会选择一些年龄偏大的画家作为投资对象。切不可盲目认为“越是年老越值钱”,关键是看画家,尽管步入老年但依旧可以迸发出创作的光辉与探索前进的渴望,而不是反复地重复自己的那套“技术活”。
《收藏投资导刊》记者杨艳丽
【评论】古风新意人物画——于水的艺术创作
于水的人物画,有古风,有新意。
魏晋隋唐是中国人物画重要发展时期。这一时期,佛学、玄学,各种哲学思潮风行,文学、艺术也处于繁荣状态,出现了专业的画家,人物画创作呈高峰状态。盛唐时期的人物画无论是作品的精神内容还是表现技巧,都达到了尽善尽美的状态,出现了顾恺之、吴道子、周坊、张萱等代表人物。五代两宋明清,随着山水画和花鸟画的兴起,人物画式微,工笔重彩着色人物画虽更趋精美,但气势不再。然而,人物画作为一个重要的画种,因它的现实性、故事性和民俗性,至今一直深受老百姓的喜爱。近百年来,我国的人物画应时代变革的潮流重振雄风,涌现了一大批深受人们喜爱的优秀人物画家。不过人物画多取社会性主题,反映现实生活,题材较为单一;绘画语言以写实为主,吸收西画造型,而对传统笔墨的诗性语言有所忽视,也影响了它应有的审美价值。进入改革开放新时期,人们对这段历史有所反思,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崛起的“新文人画”派,就是对这一主流绘画作风的反拨。田黎明、陈平、李老十、于水等是北京画坛新文人画家中杰出的代表人物,而其中于水借写古人的闲情逸致,表达内心宁静舒缓的心境,也响应了当今社会安定局面人们新的审美趣味。
于水的绘画起步于连环画,他重视继承传统,融汇诸家之长,线描的基本功扎实,笔墨简约随性,设色明净淡雅,形成兼工带写、舒缓闲雅的格调。他的画介于写意和工笔之间,但又不同于一般意义的小写意。他的作品大都写画古代仕女,她们薄袖朱唇,秀而不媚,艳而不娇,处于园林景观之中,或闲散漫游赏景,或弹琴吹笛自娱,鲜花树木,舟楫流水,亭台楼阁,假山庭院,梦幻般境界。人物造型和线条较工细,景物的刻画较工整,树木花卉的用笔和线条异于人物,略微粗放洒脱,作色则不拘泥于随附造型,水色交融,渲染、渗透较随意。他的人物画有自己鲜明的个人面貌,不需看画上名章落款,一眼便可识别。究其缘由,是他的作品完整地展现出来的一种气质和氛围。而形成这种氛围的因素,我认为主要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文气。读于水的画,扑面迎来的是使人宁静的文雅气氛。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是他待人处事的作风,由内在的文化涵养所支撑。于水很注重个人的文学修养,长期在《北京晚报》的编辑经历,使他阅读了大量的古今中外文学作品,也写了大量的散文随笔,在文字上颇有修炼。这对一个新时期的文人画家来说,是最重要不过的了。除了在创作实践中不断积累经验外,他对中国古代画史画论也有深入研究,钻研技法,探究原理。他从古代大师那里获得启发,学习他们沉稳的心境和严谨的创作态度。在他的画里,一处屋檐,一角长廊,一支梅花…….它们的造型或位置都反复经营,极为讲究。他的大部分作品都题有与主题相关、似信手拈来的诗词,若没有深厚的文学功底,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其次,是雅气。这雅,表现在几个方面。一是画面的整体气氛雅。他作品中描绘的才子佳人,似乎都是在月光中,透着一股冷香。人物的姿态表情,举手投足,顺应着周围的景致,流露出淡淡的哀怨,古雅至极;二是用笔雅。于水的线条不紧不慢,行笔略涩,勾勒出一种散淡的气息,从容优雅;三是敷色雅。中国画很少讲色调,但于水的画是有色调的。正如我前面所说,他的画大都沐浴在月光中,多为冷色调,冷灰中淡红粉紫都稳妥得体,一点都不张扬,人物面部几点白粉的晕染,使得和环境融为一体的人物成为画面的重点,色调统一,淡然雅致。
再次,是仙气。于水画中人物,有盎然古意,并透出一种仙气,或者更确切地说一种“狐媚之气”。他们似乎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其实餐风饮露的仙子就是修炼千年的妖精。中国人物画家主张“以形写神”,于水紧紧抓住眼神、手势、身姿等重要细节,貌似在叙述一个故事,一段情节,但事实上人物和环境景物都不是再现一个画面,而成为画家自身抒发情绪的一个载体。那些古趣、仙气,其实是画家内心的一种情怀,一种境界。
人物画作为一个重要的画种,其社会性不容忽视,特别是在主题性绘画中,更是如此。但是,人们艺术欣赏的需求是多方面的,有教化作用的艺术创作固然重要,予人以纯审美欣赏的艺术也不可少。艺术园地百花争艳的局面之所以让人百倍珍惜,因为它既能满足社会大众精神生活的需要,又符合艺术本身生态平衡的客观原理。新文人画家们以自己的辛勤努力,为当代中国画均衡格局的形成做出了贡献。不用说,于水的人物画不属于社会性人物范畴,他画的不是具体的历史人物,而是将其符号化,与山水花鸟同视为表现感情和心境的载体,让观者产生心灵的共鸣。这样的人物画,超越时空的限制,追求永恒性,其审美的价值不容忽视。事实上,如今这一类型的艺术创作正在受到越来越多的人关注,有了越来越多的知音。
【评论】于水的淡定
去岁,我在南方一个城市,朋友邀至一家海鲜馆就餐。室内不能抽烟,席间几次托词小解在外吸烟。对着一排排玻璃缸,看着海鱼在里面悠然的游着。返席,友人嘲笑我的烟瘾,我说:“我是出门体会淡定的,那些各类海鲜悠然的游着,若是哪位客人点中,即成了盘中美味,但它们一点也不慌,仍是悠然”,友人附和说“有哲理”。我即回“那是不知死,才能淡定,若撒上面包屑,立刻蜂拥而至,淡定顿时消失”。
我们这代人迷上画画的时候,压根没想过画能带来利,我们画画是兴趣,是迷恋,甚至是一种信仰。当时承认这种迷恋与信仰的最高标准是全国美展。于水的迷恋得到肯定,那是1984年第六届全国美展获铜奖。当时的于水应该不到三十岁。
我们的结识是一帮都还年轻,为了共同的迷恋有个交流的空间,由边平山组织的后来演变为新文人画展的时候,那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因为年轻,因为有个共同的理想,所以汇集了各种不同个性,不同才情的人。于水似乎个性不强,总是悠然的,安静的倾听,偶尔冒出一二句善意幽默的语言,显然在这些人群里他甘当一个配角与陪衬,各种个性强烈且略带表现欲的人都愿与于水结交。于水的包容竟然到了本来是个出色的演员,却淡定成了一个观赏者。1984年铜奖获得者可不像之前有层出不穷的奖,那是绝少的佼佼者才能拥有的荣誉,安在他身上有些浪费,这荣誉完全可以引申出显耀的光环。而于水没有经营头脑。随着时代的演变,这个圈子里不少人无论从仕途,地位,名声,利益似乎到了显赫的地步,而于水没有一丝的慌乱,十分的淡定。若按辈分,见识,平台,圈子,按之前的说法随意资源组合一下,于水早就显赫了,可于水“木讷”“迟钝”。依然似水一般的平和,这么些年过去了,很多人或中风,或秃顶,或一脸倦怠,而于水没变,苗条的姿影与一头乌黑的头发如故,我询问是否焗了油,于水答“是天然”,还介绍是吃果仁的缘故,我寻思果仁是油性,多吃必然掉发,我觉得应该是淡定所致。
前些年,我关注过于水的画,似乎没有张扬的个性与特色,我私下寻思,那些有个性,有才情的人是在扬长避短,若按素描或造型肯定不及格,于是干脆歪鼻子,歪眼睛,一股脑的歪,歪出个负负得正的,从古典元素脱胎而出的现代的造型意识。而于水本是有功底的,是正路子的功底,却遇上他是个好脾气,他们肯定会认真地掏心掏肺的给他洗脑,我暗暗叫冤,人家可是扬长避短,于水可不能扬短避长啊。别慌,淡定。于水在时间的流淌中,在歪的养分里正静静地蔓延他自己的根系,一头黑发的他有的是时间。
近来看于水的作品已显露出他的长处了,轻盈而飘逸的线形之中安置了艳丽而雅致的颜色,线条隐隐地完成它自我美感的同时,消融在型块与色块之间,型块的对比,色相的调配,让视觉完成美感体验后,成立完整的画面,并发挥出于水特有的能力,即情节性与场景性。独幅画的成立往往轻视故事性,而故事性的画面很难完成独立意义的绘画性。于水在有机的调和,叙事中不失绘画感,从而进入娓娓道来的叙述中,产生诗意的情怀,并在端庄之间透露出于水特有的魅力,有节制的风韵。
在当今的时代,我不太相信“大器晚成”之说,少年气盛比比皆是,盛气之间是会绽放出才气横溢的花苞,然而采蜜者蜂拥而至,将刚形成的芳香与甘甜,用一根根的针管从各个部位允吸而尽。这个信息时代很难埋没天才,天才尚在孕育中,寻宝者已摘其枝,甚至齐根而挖。“悲愤出诗人”“穷而后工”那是过去式的状态了,寻找观念,翻新图式,快速成立,随着资本的介入,已是到了造星的时代了,“悲愤”改换为“急躁”“焦虑”。然于水仍持有不合时宜的淡定。
大器的成立并不决定于时间,得有一种淡定,悠然的淡定。于水的淡定,不是为成大器而淡定的,是他自身拥有的美质。
2012-5-31于东湖丽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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