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汉武帝一朝的宰相传记。】
中国封建王朝两千多年的历史中一直反复上演着君权和相权相争的一幕幕活话剧,经久不绝。即使明太祖朱元璋废除宰相制度之后,相权通过内阁票拟的形式再度复活于政坛,除了满清一代以外,其他王朝相权侵凌君权的现象时有发生,特别是唐宋时期,宰相体制尊贵、礼绝百僚,虽亲王不能为之下。所以,一旦出现乾纲独断的君主时,君主和宰相的冲突就在所难免。汉武帝就是一个非常突出的例子,在汉代,宰相号称是“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育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焉。”的君王之下第二号政治人物,而汉武帝在位五十四年,杀戮宰相如同寻常人家宰杀鸡犬一般,难怪在这一时期,宰相成了被宰之相的简称了。
汉武帝执政期间,先后一共有十几位宰相,其中除了极个别的得以善终,其他的都是或者被杀或者自杀或者族灭,而汉武帝的宰相队伍中不乏外戚、勋旧、宗室、将领,但都被汉武帝视作呼来喝去的奴才,这在早期封建社会是非常罕见的。刘彻出身贵公子,却丝毫没有曹丕、曹叡、司马炎等人疏阔的缺点,自十几岁即位之后除了初期曾经逊让于太皇太后之外,其余时间段里都是牢牢的控制着朝政,他首开尚书替代丞相处理军国大事的先河,为后代帝王削弱相权立下了规矩,世以秦皇汉武并称不是没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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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任命的首任宰相是自己的亲戚,奶奶的堂侄窦婴,窦婴是平定七国之乱的功臣,和周亚夫、栾布等名将同列。他和自己的姑姑窦太后的关系不是那么好,一度因为顶撞太后被削去了门籍,窦太后喜欢幼子梁王刘武,汉景帝喝酒喝高兴的时候说将来要把皇位传给刘武,让窦太后非常兴奋,偏偏窦婴不识时务的站起来说天下是高皇帝的天下,向来只传给儿子,没听说传给兄弟的,陛下说这样的话,就是失言,请自罚一杯酒。汉景帝这时酒劲也过去了,知道自己的失语,所以,就坡下驴,立刻喝了一杯罚酒。可把身边一直喜气洋洋的窦太后和梁王气得不得了,从此疏远了窦婴。汉武帝一上台,很快把这位表叔找来目的很简单,就是准备推行儒法对付老太后的。然而没等窦婴帮上忙就又一次的被自己的姑姑赶下了台。
窦太后死后,皇帝启用自己的舅舅田蚡作宰相,田蚡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一旦得势,马上翻脸,因为他的原因,汉武帝被迫杀了窦婴,因为皇帝的母亲也就是田蚡的姐姐王太后对汉武帝发脾气说:我还活着的时候就有人欺负我的兄弟,要是我死了他们还不都被给狗吃了吗?汉武帝依靠母亲和姑姑的力量做的皇帝,所以,自然不敢违反母亲的意思,因而只好委屈表叔窦婴了。田蚡在窦婴罢相以后,特别专横,朝廷任命两千石以上的官员都要他来点头,家里金银珠宝堆积如山,这让年轻的汉武帝特别愤恨,一次他对田蚡说:“你的官员任命完了没有,如果任命完了,我该任命我的官员了。”汉武帝看见田蚡家的土木工程后愤愤的说道:“怎么不把国家的武库搬来?”田蚡这才明白这位不满弱冠的皇帝的权力欲望是相当强烈的。田蚡死后不久,淮南王刘安(汉文帝的侄子)叛乱被杀,田蚡交通淮南王的事情败露,汉武帝说:“假使田蚡活着,已经族诛了。”在窦婴和田蚡之间有一个许昌的人做丞相,没有什么贡献,后来功臣的后代薛泽做了丞相也没有任何建树,等到平民出身的公孙弘出任丞相时,汉武帝时代才真真开启。
为什么说公孙弘一出现或者说此公做了丞相,汉武帝时代就出现了呢?这里有这样一个原因:汉武帝之前包括武帝本人初期的执政,丞相不仅在汉家制度上可以封驳皇帝的旨意,而且丞相本身的人选也是构成对皇权制约的另一特殊原由。从惠帝开始,历经文帝、景帝、武帝(早期),其中的丞相(相国)如萧何、曹参、陈平、周勃、灌婴、申屠嘉、陶青、周亚夫、薛泽、窦婴等,他们的荣华富贵或者取自军功,或者取自世袭,或者取自姻戚,与皇帝的当朝赐予关系不大,比较能够说明问题的就是他们的爵位早在就任丞相之前便已经有了,所以,他们对于皇帝的恭顺程度显然不是那么的大,陈平、周勃等人且不说,以申屠嘉为例,居然公开准备对景帝的宠臣晁错动手,而且还以不能先斩后奏为耻。申本人不具备周勃那样的功勋,也不具备窦婴那样的门第,甚至不具备周亚夫那样起死回生的本领,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曾经受知于高祖的老臣也敢于和景帝抗衡,可见相权的力度和丞相人选的关键了。
然而,公孙弘和他们都不一样,这位几乎和萧何有着比较类似的刀笔吏出身的老书生正所谓一介寒儒,如果没有汉武帝的挖掘,他可能就此湮没于历史的长河之中了,汉朝丞相封侯自公孙弘开始,这里面虽然只是和前代相比颠倒了一下封侯的时间顺序,但是涵义却大不相同。公孙弘以布衣任丞相进而封侯,体现了恩出自上的全部意义所在,而以往侯爵不以出任丞相取自,现在只要就任丞相自可以不奉大功而封侯。丞相成为皇帝赏赐的手段,丞相人选不再出身豪门,换言之,假如你可以取得皇帝的信赖和宠信,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成为现实。汉武帝在没有完全改变制度的前提下,改变了制度的执行者的身份和背景,仅此一点可以看出刘彻其人的智慧和能力在两汉二十多位皇帝确实是翘楚,不要说元成哀平等无法望其项背,就是昭、宣、明、章等皇帝也不能和他同日而语。比起他徒有虚名的老子汉景帝更加胜出了。
公孙弘本人自然清楚刘彻之所以选中他的主要原因在于他的政治上特有的“孤立”,既无功劳可援,也无背景可依,一切的荣辱都是取自皇帝本人的许可。所以公孙弘不仅成为汉初以来最为俯首帖耳的丞相,也是从来不在乎群臣对其指责的厚脸皮,因为他知道大臣对他意见越大,他越是孤立无援,皇帝对他的宠信就越加巩固。史称:“左右幸臣每毁弘,上益厚遇之。”直臣汲黯和公孙弘约定一起奏报,可是一旦当黯的说法不能和皇帝的意思对路时,公孙弘就宁可得罪黯而逢迎皇帝,所以汲黯指责公孙弘虚伪,皇帝不以为意。公孙弘还威权于主上,刘彻施特恩于属下,君臣在各取所需、各自揣摩的情况之下,平稳的渡过了第一时期,公孙弘既不像主父那样咄咄逼人,也不似李蔡那般昏聩不堪,他平庸的同时不乏惕厉,因而他成为汉武帝时代真正得以善终的三位丞相之一不是偶然的。(和石庆屡受责备以及田千秋见用于晚相比,公孙弘可以称得上唯一的了)
汉朝的丞相权威是很重的,有记载称:皇帝对丞相礼遇隆重。凡拜相,天子临朝,六百石以上的官员皆得朝会。凡丞相进见,皇帝得离坐;丞相病重,皇帝得亲临问疾,并遣使送药;丞相死后,移归私第,皇帝车驾往吊,并赐棺,赐葬地,赐冥器等。申屠嘉做丞相时,不仅难为景帝的宠臣晁错,而且一度要杀了文帝的佞幸邓通,周亚夫直接反对景帝封大舅子王信为侯。然而,这些抗上的举动在汉武帝一朝几乎绝迹,耐人寻味的是号称是儒家正宗传人的丞相如公孙弘等人在直谏方面反而不如法家出身的汲黯。此外,汉武帝一朝的丞相不仅权力被侵夺之大为汉初所仅见,而且其人的能力和品格也实在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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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不但在选拔丞相的人选上大做文章,而且公然把朝廷分为内外两朝,内廷供奉的官员从大司马、前后左右将军到给事中、光禄大夫都居中用事,而后汉武帝死前以昭帝托孤的重臣霍光、上官桀、金日磾无一不是出自内朝。霍光用事之后,居然以大将军的身份准备把田千秋(丞相、富民侯)下狱,可见,经过武帝一生的努力,丞相的威风早已冰消瓦解了。
汉武帝除了限制丞相的正常权力、加重给事中等内朝官的事权之外,还逐步提升御史大夫的地位,使之得以和丞相平分秋色。丞相位缺,往往以御史大夫继其任。故俗称丞相、御史大夫为二府。张汤为御史大夫,每奏事,直至日晚,天子忘食,而丞相则徒有虚名,天下事皆决于汤。甚至连皇帝的诏令也都由御史大夫下达。张汤和稍后的桑弘羊成为武帝遏制外府权力有效的拐杖。而公孙弘之乖巧也正在于此,他其实是明明知道张汤对于自己形同监视,却一再和他交好,二人之间经常吹捧,让汲黯大为恶心,但却被武帝视作放心。相反,庄青翟就没有看清形势,所以最后只好自杀了事。
公孙弘之后的宰相中只有石庆和田千秋是得以善终的,其中田千秋是后来轮台思过提拔上来的“火箭干部”,姑且不论,单说石庆确实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石庆是汉朝著名万石君石奋的儿子,石奋家族是汉初黄老学派忠实的代表人物之一,所以后来汉宣帝说汉家法度是王霸道杂糅也是取自于此,汉武帝虽然独尊儒术,却也并不排斥法家和黄老,石庆为人恭顺,身任太仆时,皇帝问他一次出行有几匹马,石庆其实对此早就熟记在心,可还是当着皇帝的面重新数了一遍,报之以实数。尽管如此,石庆本人在任上也多次受到汉武帝的谴责,好在有家门的余荫,得以不死。
石庆前后的李蔡、赵周、庄青翟、公孙贺、刘屈鷔等人都不免横死,其中,公孙贺接到汉武帝的任命之后,顿首涕泣而不能起,人以丞相为富贵,而此时则以丞相为畏途,由是见之,可知丞相在汉武帝时期的地位了。汉武帝以御史大夫监临,以大将军统军,以给事中宣达,丞相形同木偶,而汉武犹不为已,还要借口其他理由,经常斥责和杀戮丞相,以玩偶视之,用蹂躏一词当不为过,然汉朝制度也就此走向中央集权的成熟期,后来汉宣帝、光武帝、汉明帝等人无一不是汉武帝丞相学说的继承者。而武帝挺立内朝实开后代台阁制度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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