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一个喜欢刺青的女朋友,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你有纹身吗?你想过要纹身吗?现在应该不会有多少人对着别人的纹身大惊小怪了,尤其是在年轻人中间。但同时很多人依然觉得纹身是不学好,女性纹身更是天理难容。于是“能不能纹身”就关系到身体的归属权到底属不属于自己。
另一方面,在拥抱纹身的年轻人中,纹身又被粗暴地分成了两种:美的和丑的。“美的”纹身是有艺术设计、有内涵的,“丑的”纹身是廉价的、轻率的产物,是层次低的证明。纹身在这时又成为了划分等级的符号。
大家都在嘲笑“非主流”、“快手”纹身,却忘了纹身本来就是一种个人表达。它可能代表你生命某个阶段的记忆,可能是为了掩盖创伤,可能是某种决心,可能是对循规蹈矩的鄙视,也可能就是因为喜欢……无论是什么样的纹身,背后的故事都是鲜活的,统一的审美标准只会让它们变得苍白。
索一,24岁,个体户「自由和忠贞」
十几岁的时候,我用针给自己扎了第一个纹身。
当时还在上学嘛,觉得纹身很酷,又没钱去纹,就自己用缝衣针和墨水在腿上刺了一个,痛到冒冷汗。结果自己还是纹不好,最后又被我涂黑了。
我现在身上一共有六处纹身。脖子上的蜂鸟象征自由,是我在工厂的期间纹的。在工厂里的感觉就是各种被约束,每天上班十几个小时,一个月休两天,工作也很枯燥,手机都不能带进车间。我那个时候最想要的就是自由。
花臂图案是日本女鬼“般若”:一名女子被恋人疏远,眼睁睁地看着他周旋于众多情人之间。她付出的爱情得不到回应,于是在精神折磨之下化为恶鬼,死后也在人间纠缠不休。
我很喜欢这个故事,我对般若的理解是“忠贞”。
身边还是有很多人不理解纹身这件事。像工厂一般也不招有纹身的人,我纹身都在显眼的地方,所以找工作都是趁着冬天,用厚衣服遮住,不让面试的人看见。等到进了车间就没人管了。
之前有同事问我为什么要纹身,说:“你一个女孩子纹这个,以后怎么办?”意思好像是有纹身的女孩嫁不出去。
他真是多虑了,要是男朋友不接受我的纹身,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不过我当时回答:“那又怎么样呢?我就算一个人也没关系。
何官,30岁,车间工人「好看大于意义」
对我来说,纹身的理由只有一个:好看。意义倒不是最重要的。
我选纹身的方式也简单,走进一家店,拿着店里的图册翻啊翻,翻到喜欢的图案,就纹那一个。
第一个纹身是在17岁留下的,一只简笔画的公仔小熊。当时纹身师把它画出来,我觉得很可爱,就决定要纹。我喜欢纹各种小图案。
手指上的“L”是前女友姓氏的首字母。有一阵子不是流行情侣纹身吗?我们当时年纪小,跟着流行就去纹,结果交往了三四个月就分了。不过我没有后悔做这个纹身,也没想过要把它去掉。我是一旦纹了就不会后悔的。
我身上好几处纹身都和前任有关。肩膀上的字母是一个前女友的名字缩写,她跟我吵架,说我不爱她,我一气之下就去做了这个纹身。但我们最后还是分手告终——她家里逼她结婚,她想结婚之后再来找我,我拒绝了。
我家人知道我是拉拉,这些年他们看着我的纹身一个一个增加,也看着我把一个又一个女朋友带回去,他们对我的这些事情全盘接受。我们的生活态度可能很相似,都不怎么把这些当回事。
小屋,22岁,车间工人「个人生活的印记」
我觉得纹身一定要慎重,因为一旦纹上了,图案就会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洗也洗不干净。
我喜欢纹身,觉得很酷,也很享受纹身的感觉。但身边有一些朋友是因为感情上受到打击,在颓废的状态下才想去纹身,我会建议他们不要这样做。纹身应该是因为热爱才会去做的事。
我耳后的纹身是一只大雁,是我自己画的图样。做这个纹身的时候我还在读高一,满心想着要自由,想要脱离压抑的校园环境,像大雁一样远走高飞。
后来进富士康工作,也是为了自由。流水线上的工作只需要肢体,不需要用脑,我就可以一边工作一边想着各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压力。但是有了精神上的自由,却没有身体上的自由。
我的纹身很小,面试的时候没有被人注意到。我觉得工厂因为纹身就把人拒之门外是很不公平的。我的一些朋友对纹身也有偏见,他们觉得有纹身不像好人,尤其是女生,会让人感觉“玩得很疯”。
但你不能仅凭纹身就判断一个人,它们只是我在身体上留下的生活印记。
女工的身体面临多重规训:作为女性,我们的身体被认为属于(未来的)丈夫;作为工人,我们的身体要像精密仪器一样受工厂的操控和调配;作为“底层”,我们身体的每一处外观都时刻被主流文化审视,被打上阶级的烙印。
我们的身体就是我们的战场。用语言、文字和行动,夺回定义身体,改造身体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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